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时代。一边是书店和图书馆书架上汗牛充栋的口才类图书,另外一边却在口口相传着“沉默是金”的真理。于是,造就了这个国度上这群奇异的人群,在事不关己的时候,秉承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准则,惜字如金。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,不管损害程度多大,都如海啸般爆发出来。在与自己前途休戚相关的重要人物面前,八面玲珑,辗转腾挪,或口如悬河,或循循善诱。
小时候,看《多情剑客无情剑》,觉得小李飞刀很了不起。义薄云天,兄弟情谊更是感天动地。长大一点才明白,李寻欢应该是典型的智商超群、情商不及格的人。如果说,拘泥于古代人的认知,譬如,“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”,所以李探花才把心爱的女人让给龙啸云的举动还是能够解释的话,那么,被诬陷为梅花盗却不加任何辩解的举动,只能说明他的情商比较弱了。
或许这有点太苛求大多数作家了。毕竟,小说终归要引发冲突的,很多时候,由于沉默而引发的误解,都是非常好冲突条件的引子,所以,作家们才前赴后继地应用着这一颠簸不破的真理。
王小波写过一本名为《沉默的大多数》的书,王小波说:
“自从我成人以来,所见到的一切全是颠倒着的。在一个喧嚣的话语圈下面,始终有个沉默的大多数。既然精神原子弹在一颗又一颗地炸着,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?但我辈现在开始说话,以前说过的一切和我们都无关系——总而言之,是个一刀两断的意思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,中国要有自由派,就从我辈开始。”
无独有偶,德国牧师Martin Niemoellor在二战结束后,在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写到:
They came first for the communists, and I didn’t speak up because I wasn’t a Communist. Then they came for the Jews, and I didn’t speak up because I wasn’t a Jew. Then they came for the trade unionists, and I didn’t speak up because I wan’t a trade unionist. Then they came for the Catholics, and I didn’t speak up because I was a Protestant. Then they came for me, and by that time no one was left to speak up.
起初他们迫害共产党员,我没有站出来反对,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。后来他们迫害犹太人,我没有站出来反对,因为我不是犹太人。后来他们来抓工会组织者的时候,我没有站出来反对,因为我不是工会的人。再后来他们迫害天主教徒,我没有站出来反对,因为我是新教牧师。最后他们迫害到我头上,我环顾四周,却再也没有人能为我说话。
用豆瓣上给王小波的评论作为结语:十年后,我们还是沉默的大多数。
是为之记。 Alva Chien 2014.12.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