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鹿原

四年之前,读山冈庄八的《德川家康》,对德川家康的忍耐力极为佩服,写了这么一篇读书笔记”论松平信康之死及忍之道 ——《德川家康》读后感之二”“。这次,看完那让人意犹未尽的电影版《白鹿原》,还是忍不住抱起书本重读一遍完整版本的《白鹿原》,又再次对书中主人公白嘉轩的度量击节赞叹。

我时常想,这种度量宏大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,抑或容忍背后的动机是什么。德川家康是为了做天下人,不得不容忍下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,严格意义上来说,德川家康并非度量很大,只是为了其目的而采取的措施。而白嘉轩则不同,陈忠实笔下的这个人物原谅了自己那曾经不孝的长子白孝文,包容了孝文卖掉门楼的败家举止、跟田小娥通奸的伤风败俗,而是在孝文浪子回头之后,允许他重建门楼和重入祠堂。

如果说,白嘉轩对长子孝文的种种宽容是父子天性的话,那跟黑娃之间的故事就更加相衬他这种度量并非为了血缘关系。黑娃,这个骨子里面骁勇异常的长工的儿子,不仅敲断了白嘉轩的腰(因为黑娃觉得“我嫌……嘉轩叔的腰……挺的太硬太直……”),抢走了黄白之物,甚至为了田小娥,对白嘉轩直接斥之武力,但当黑娃转性读书之后,白嘉轩不仅不计较过往种种,还亲自迎出了白鹿村这种大礼来欢迎黑娃,并且还劝鹿三要接受已经改邪归正的儿子。

我还在想,作者创造白嘉轩这个人物作为整部小说的主人公是有着什么目的呢?纵观整部小说,他固执,封建,勤劳,严于律己,还有点小狡黠(跟鹿子霖换田的把戏,娶仙草的过程)。他的条条框框很固定,而且很坚定。田小娥是他心目中不三不四的女人,所以不能进祠堂,死后作乱也必须造塔镇压。但是他最大的品质还是度量恢弘,只要符合他的价值观的人和事,他都表现得很大度和宽容。

唯一遗憾的是,这个大度量的主人公,他原谅了儿子的不孝,也原谅了冒犯他的黑娃,却没来得及原谅他那离经叛道的女儿。

是为之记。 Alva Chien 2012.10.2